如何應對生育率持續下降

本澳出生率持續下降,是鐡一般的事實。人口不斷萎縮,老齡化問題加劇,阻礙社會和經濟整體發展,醫療、社福等開支亦大增,令政府財政壓力加大,因此,積極鼓勵市民結婚生子,已是迫在眉睫。養兒防老、生命的延續、人生更加完整抑或是社會責任,究竟如何才能有效說服市民生小孩呢?
有云﹕「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」,這是傳統的婚嫁觀念,人到了一定年紀,就有結婚生子的社會責任,這是難以逃避的事。然而,時代不同人心改變,「養兒防老」已變得不合時宜,取而代之的是「老豆養仔仔養仔」;人們對待愛情不再追求一生一世,取而代之的是一時快樂。此外,「富養」一個小孩動輒數百萬元,未必人人負擔得起,教育責任亦同樣巨大。在嚮往自由這種社會氛圍下,年青人對結婚生育也變得較為理智。本澳出生率萎縮究竟有多嚴重?據統計,澳門出生率由二零一二年的百分之十二點九,下跌至二零二三年的百分之五點五,跌幅頗為驚人。去年新生嬰兒只有三千七百一十二名, 按年減少六百三十二名,是一九八五年有記錄以來的歷史低位。近年本澳出生率不斷下探,屢次創下新低,引起社會各界關注。
生兒育女 責任重大
本澳出生率跌跌不休,將對社會結構和經濟帶來不少負面影響,實在不容忽視,現在各界亦努力塑造生育友好型社會。那麼,特區政府又用什麼理由去說服年輕一代生小孩呢?早前社會工作局推出一段名為「生兒育女,倍添幸福」的宣傳片,內容非常簡單,大致就是一對年輕情侶在海邊遇到一個四人家庭,他倆覺得兩名小朋友很可愛,便笑著說「其實我們也可以生一個」,然後對小男嬰作大特寫鏡頭,宣傳片就這樣結束了。
政府用「可愛」去說服年輕一代生兒育女,認為生小孩就可獲得「幸福」,這段宣傳片可謂毫無內涵,邏輯膚淺,貽笑大方,折射出製片人水平不濟。老實說,飼養寵物,雖然不用供書教學,但也不能隨便棄養,要對牠們的生命負全責,絕不能在街上看到可愛的猫狗,就立即決定飼養。飼養寵物前也應深思熟慮,何況是生養小孩!孩子的誕生,代表承擔著責任,絕不能兒戲。若然看到別人的子女很討人歡喜,就一時衝動結婚生育,或許不僅不能倍添幸福,甚至衍生出悲劇。如果政府真心希望提升出生率,並非一味盲目美化生育,而應從其他方面著手。
環境經濟 影響意欲
上一代,養育小孩確實比較簡單,他們天生天養,不用上大學更不用上興趣班,十多歲就可出社會打工謀生。但隨著時代不同,父母不會再「粗養」子女,視他們如珠如寶,希望將最好的東西給子女,不會讓他們「輸在起跑線」,因此,現在生育成本比過往高昂得多。要有一定經濟能力,就需要一份穩定的工作。奈何,現時澳門就業市場依然疲弱,不少年青人在求職路上處處碰壁,部分本地人即使有工作,收入也比疫前大減。但在這種不景氣的大環境下,外勞卻有增無減。在澳門職場上,很多本地人還不能「當家作主」,被能力還不如自己的外勞領導著。當市民得不到提拔,收入不穩,生活質量未能保障,這樣市民又怎會有結婚生子的意欲呢!?發一萬數千元的生出津貼,只能起到丁點錦上添花的效果。要真正鼓勵市民生育,政府就應認真落實外勞退場機制,將適合本地人做的工作崗位歸還給本地人擔任。
經濟負擔是生育最主要的考量,但並非唯一考量。現在很多中產人士,月入六、七萬元,他們高床軟枕,吃香喝辣,閒時遊山玩水,生活優哉游哉,完全沒有經濟壓力,但也不願意結婚生子,究竟原因何在?當一個社會在經濟、教育等達到一定水平時,市民早已解決了温飽問題,亦具備一定分析能力,所重視的就會超越物質的需求,他們更看重公平和自由等普世價值。然而,近年本澳言論自由收窄,批評甚至視為犯忌。此外,社會欠缺一套公正透明的向上流制度,以致不少人只靠阿諛奉承就可謀求好處,反正,識時務者加官晉爵,不識時務者處處碰壁,如何有心情養育下一代呢!
多方著手 改善情況
「百年修得同船渡,千年修得共枕眠」,在逾八十億人口當中,一對男女能夠相遇,然後結為連理,孕育下一代,是要靠很深的緣分。忠貞不渝的愛情,大家窮一生都想追求,但在這個年代,各種各樣的情色誘惑湧現,只要少一點定力,婚姻承諾隨時被打破。多年前,廉正公署踢爆某局長與女同事大搞婚外情,並多次以公幹為名,與女方結伴外訪,甚至故意延長行程,用公帑支付出遊費用。由此可見,道德操守理應較高的政府官員,亦抵受不住桃色誘惑,一般市民就更加肆無忌憚「出軌」。既然愛情靠不住,市民就寧可飼養寵物作為寄託,正如流行曲歌詞所言﹕「做隻猫做隻狗不做情人」。老實說,作為政府官員,真的要學懂抵受誘惑,維繫好自身的婚姻關係,做廣大市民的榜樣。否則,特區政府舉辦更多活動、拍攝更多影片去宣揚結婚生子的美好,也是毫無說服力。
每個人的經歷和追求也截然不同,所以,「幸福」兩個字,並沒有統一定義。有人認為結婚生子是幸福;有人認為逍遙自在是幸福;有人認為做到夢寐以求的工作就是幸福;甚至有人認為只要能暢所欲言就已經算是幸福了。一百個人,就會有一百種「幸福」的詮釋。再者,隨著時代不同,人們的價值觀改變,很多時候,結婚生子跟「幸福」未必扯上關係。誠然,鼓勵生育永遠都是一個棘手的難題,絕非增加幾天產假、調升一千數百元津貼就可奏效,但當局也不能對出生率低下坐視不理。或許特區政府可嘗試從就業、本地人向上流、公平自由等方面做出一點突破,看看能否挽回一直向下的生育率!
*雲迪*